2012年2月28日星期二

禮拜堂




嚴肅的禮拜堂
教士都坐在欄杆讀書
抽象的人聽見
城市外面的河流
汽車聲在那裡橫過
飄揚的小草
都長出優美的尖削面
削成風青蔥動人
的半弧


一些書掉在地下
一些身影在地上
巨大的棚架
勞動人員修建著那些人走路時
總會掉下的書本、信用
以及像這樣的很多雜物
好讓留下更多空間
以便一些東西可以在地上
另一些則在地下


天氣不好
在冬天
唯一懂得接受饑餓的鳥停在石頭上
淺色的影蓋著淺色的牠
幾個人經過
幾個人離開
幾個人坐在禮拜堂裡面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但從不談論天氣


從不仔細看一看汙漬的廣度
也從不對對時
在沉實的鐘聲中獲知
時間的消息
不敢望進別人的眼睛
不能通過那裡望見另外的角落


茶餐時間
有些人在看螢幕的光
有些人
靜靜地閱讀
嚴肅


2012.2.28.

舔吮名姓的人



一條線

睡得淺淺的
在纜繩的盡頭
無數人以螺旋狀
絞在底片最暗的格子
舔吮名姓的人
得到一座城邦
以外的
一排白色架子
高於審視的位置
放著旅途中
反光的偏激辭
如多國文字




2012.2.28.

2012年2月27日星期一

在世界末日之前......青春

 我們都叫詞人周耀輝做「耀輝」,他甚至不想我們稱他
 為「老師」,因為我們都,青春無敵。


 完成六首舊詞重填和一首全新Demo(我被分配到一段
 馮穎琪的短促又悠揚的音樂),這是填詞課的練習內容
 。我的練習首先要習慣使用耳朵,它們過著長久的休閒
 生活,被我養在聲音的波浪裡,我覺得它們都胖得不能
 自主地隨聲音流動了,致使當我要寫作的時候,聲音幾
 乎是很沒意識地被看見了而發生的,那些聽覺,多麼被
 動地被象聲、被文學了。而寫詞則不然,要讓它們有參
 與寫作時必要的鼓譟,它們本應該就是鼓譟而不安於室
 的,這十三個星期我與耳朵學習彼此相處和互相體諒,
 竟覺得我寫過的詩原來大多都是消了音的律動。因為要
 填詞,我張開眼睛去看一首首的歌,裡面田田的字每一
 個都被音符勾出了骨和鯁的形狀,但我已經很久沒有這
 麼留意它們了,我只是把一些美的歌詞當成了詩來讀。
 讀耀輝的詞我有和讀詩一樣的頓挫,我仍記得那個「浮
 在水仙中的殺手」在文字裡團團轉的圈兒、那「一本叫
 正經」的書,聚集著禁忌,然後「突然十年便過去」,
 人生彷彿要從過去找到起點後再重新出發的那個樣子,
 青春是一場壯闊的煙火。

 
 整個課程,耀輝教的「情」、「景」、「意」、「態
 ,其中「態」對我來說最受用無窮,做任何事就是要有
 一種投入到其中的態度,為了這個音樂會,耀輝身體力
 行,所付出的比我們每一個都多,他的安排、鼓勵、緊
 張和誠意令我很感動。錯過了幾個和同學一起綵排的日
 子,星期六早早就到Backstage,「在世界末日之前......
 青春」填詞班音樂會的第二場,因要上台演唱[愛是流]
 ,一點戰戰兢兢,和一點點的沙啞。音樂會的最後,
 見耀輝在台上兩度觸動落淚,我也異常激動,耀輝說「
 眼淚不必心裡流,流淚不代表我軟弱」時,我大力
 ,請你相信我,無論我表現得多麼堅強,我也是一
 哭的人,需要以流淚來排遣裡面翻滾的波濤,但我
 不覺得,這就是軟弱,軟弱只是那些人,沒有勇氣
 的藉口。

 在我開始寫作之前,我沒有接受過任何創作訓練,我已
 經寫了八年了,這八年來,我一直保持著最初對寫作的
 熱火,這就是我最好的訓練,訓練自己對世界充滿私自
 的敏感。當我開始要去中學教寫作班的時候,我珍惜這
 些機會,樂於分享自己是怎麼去認識周邊事物的,這使
 我興奮。但我疑惑自己到底能給學生多少東西,我不過
 是一個比他們多寫了幾年東西的人,寫作使我滿足的,
 其實並不在於我能寫甚麼,我只是習慣了用一種這樣的
 方式來觀望自己,我確實想知道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可
 以怎麼去理解。教,是很被動的灌輸,但我又可以灌輸
 些甚麼給別人?創作可以教甚麼?教學生在十七歲的深夜
 如何寫詩給喜歡的人,然後一個人躲起來哭泣一整個冬
 天嗎?一首詩,三十行,分兩節,切開句子,斷去詞彙
 ,有一百種像遊戲的寫法可以選用,呢喃得像牙牙學語
 般,練習比喻一個排比的世界從甚麼時候開始變得單調
 乏味──這些我可以一直講到自我煩厭而要自絕,當
 有東西都發生意義,我便感到意義是莫測之海。


 但還有一種方式令我覺得輕鬆,除了教,我可以導,你
 不需要認同我,那只是我看世界的斜角,但請你尊重我
 所作的分享。我總是天真地以為著,學習本來就應是這
 樣的一種東西。在上第一課填詞課的時候,看見耀輝那
 張極簡的投影片晃著「教/導」的標題,如此暗合,令
 我整個課程都是在開心的滿足上完成。確實,凡是信心
 滿滿想要教人的我都不想被教,我的學習時期使我養成
 容易厭倦受教的習性,我曾(仍)是一個這樣的壞學生,
 不守本分。我並不想當我有「教」人的機會時,在自己
 學生的列中看見我自己,就坐在面前,看起來那麼像我
 。

2012年2月24日星期五

星光夢裡人


在1930年前的電影,幾乎全是默片,由於技術條件的未善,
聲畫不能共同錄存,是過渡性質的短暫產物,卻造就了一種
獨特的表演藝術,在銀幕上演的現代啞劇。被淘汰大半個世
紀,在去年上映的[星光夢裡人]挾著「默片」二字「捲土
重來」,看頭就在「默片」這兩個字上面,我無比的興奮。
想到用現代的拍攝手法來製作一部默片,應該也沒甚麼技術
難度,而真正的難度在於要完全忠實地來拍一部這樣的電影
,也不容易,畢竟這是一個商業大片氾濫而又審美疲勞的時
代。看這片,就是看那一點點的默片情懷,這樣對初嚐默片
的觀眾來說,還算是新鮮的,而好事者喜歡名實相課、吹毛
求疵,這樣看電影未免太辛苦了。


言簡意賅,是默片的優點,一種沒有聲音的語言,最先無效
的是對白,敘述從最直接的發聲官能中被取消了,更依賴於
肢體動作、畫面的邏輯連貫和配合,因語言對應繁複而造成
的拖沓,在默片時代可完全得到避免,因為失聲,敘述便要
從簡,做到一目了然。所以,默片的劇情大多平易淺顯,戲
劇效果鮮明突出,如今看來扭捏造作的誇張動作與表情,是
默片在沒有對白與聲音的限制下,獨樹一幟的演繹特色。[
星光夢裡人]就是一個言簡意賅的故事,所選的時代背景,
是默片大盛將盡、有聲電影崛興的荷里活,間幕顯示時間在
1927年至1932年之間,那是美國經濟大蕭條的歷史場口,
尚杜加丹(Jean Dujardin)飾演的,是大紅大紫的一代默
片天王巨星,因不能接受有聲電影僭越自己的角色,不肯妥
協轉型,斥資拍默片,卻無人問津,適逢大蕭條,造成經濟
、事業、婚姻、人生的連環破產事件,在時代巨輪前一敗塗
地,和默片一起從影史上落幕。


在默片和有聲電影交接的時期,像尚杜加丹這樣的默片明星
,影史上應該確有其人,有聲電影在心理上是一個強大的威
脅,在默片裡得心應手的演員,一旦開聲,不只是擔心觀眾
無法接受自己的聲音,更擔心的是,開聲的演繹模式幾乎是
電影主導的部分,原本自己最擅長的表演方式要換掉,自廢
武功,這就像要一個跆拳道高手在格鬥時不能出腿一樣。


影片中主角的一個噩夢場景投射出這種恐懼,這也是整部電
影絕妙的設計,將有聲與無聲連接在一起的岔口:在夢中,
身邊一切事物響聲四溢,杯子碰撞桌面的聲音、狗兒的吠聲
、影棚工作時的瑣碎聲、跳舞女郎對他的譏笑聲,只有他一
人即便使勁叫喊也無法開聲,他被這些洶湧的噪音孤立在自
己的世界,那個寧靜得充滿噪音的默片世界,大音希聲,哪
怕想開口,聲音卻已堵塞,當畫面上一根羽毛輕輕飄落,發
出沉重的一聲巨響,他的時代被徹底轟破了。


尚杜加丹,他真人的照片就是那種鬍碴拉雜、髮線後移、手
粗腳粗的法國男人(佬),在[星光夢裡人]裡刮了個白臉,
蓄了個整齊的八字鬚,梳一個蘸滿髮油的紳士頭,與真人落
差頗大,但非常貼合默片時代荷里活明星的形象,演活了默
片天王一角,演技完完全全是名副其實的淋漓盡致,無可挑
剔,挑剔也是瑕不掩瑜。對於這個演員,我極陌生,原來他
就是[謊心愛漫遊](Little White Lies)開頭那個騎摩托
車被撞死的人,一點沒認出來。至於女主角,更加陌生,演
得也平平無奇,尚杜加丹那隻伶俐的狗兒演得一點也不比她
差。


如果故事是一個悲劇,感染的力度會比大團圓結局來得更撼
動,尚杜加丹已經把槍塞進口中想自轟了,如果在間幕那一
下「嘭」便把電影收結,這會傷了多少觀眾的心,就像[魂斷
藍橋],慧雲李慢慢走出馬路。這樣完結一點也不韓劇式的矯
情造作,尚杜加丹看著一個明星的誕生過程,同時見證自己
作為一代天王的落幕,自己曾經的影迷躍身為火熱的大明星,
而自己到了最後除了不名一文,竟要由她來支持,吞槍,比
突然決定妥協與女主角合演有聲片來得合理。


電影科技的發展史是以極高速躍進的,到了30年代中,默片
完成了歷史的任務,1939年的[亂世佳人]不僅有聲,而且是
彩色的。後來又有寬銀幕,看電影不再是一個四方盒子,而
有寬闊的空間真實感;而打不死的3D電影,更不是近年的新
寵。未來電影的發展,肯定是一個見證沒有不可能的可見承
諾。下月來港宣傳的奇洛李維斯,帶來他所監製的紀錄片[
追蹤電影未來](Side by Side),就是對這方面的探討。
[星光夢裡人]是一個向默片致敬式的嘗試,拍電影,除了要
在科技上追求做夢的時候那一點虛幻的真實外,還可以倒回
去,倒回到它最初的樣子,電影是從不過時的造夢語言。


2012年2月19日星期日

我與夢露七日情

房間裡,買下的DVD很多,我數了一下有關瑪麗蓮夢露的,
共計十三部。那時候沉迷荷里活黃金時代的電影神話,買了
一大堆舊片連著看,我記得希治閣的﹝驚魂記﹞和﹝蝴蝶夢
﹞都是在深宵看的,關了客廳的燈,戴著耳筒,異常驚奇於
當中黑與暗間奏般的視覺進迫。隨著時代的推展,銀幕影人
與明星的面緲被媒體揭得一絲不掛,大肆的塗染與過曝,現
在影壇早已沒有了舊時那種使人著迷的雲與霧,尤其是黑白
微粒裡的層次,那種對影人的一點點想像和自我投入,不可
同日而語。因此我非常期待這個星期四上映的﹝星光夢裡人
﹞,在商業大片氾濫的時代,這片黑白、無聲,完全是向默
片的致敬。


瑪麗蓮夢露,我並不特別喜歡,那個時代,我大有喜歡的影
人:柯德莉夏萍、嘉寶、慧雲李... ... 她那十三部影片,我一
半沒看,碟子總是堆著,其中看過而比較有印象的只有﹝七
年之癢﹞和﹝飛瀑慾潮﹞,她就是一具天賦的驕人肉體、一
顆耀眼的明星和時代符號,完全是靠身體語言詮釋了電影藝
術的另外演繹,講演技她沒多少,但是沒有人會懷疑她是一
顆出色的明星


為了在看﹝我與夢露七日情﹞(自譯名,不喜歡發行商把片
名譯作「情迷夢露7天」,「情迷」二字灌水般,都快成為
活地亞倫電影片名港譯的代表了)前有個底,我把﹝遊龍戲
鳳﹞撿了出來,分三個晚上把它看完,宮廷,沉悶得只剩下
,瑪麗蓮夢露的線條,和羅倫斯奧利花的蹙眉。而且,我驚
訝地覺察出羅倫斯奧利花的老之迅速,在夢露婀娜多姿、浮
凸玲瓏的青春面前,我不忍心看羅倫斯奧利花老成那個樣子
,即便塗了大量白白的粉,仍無法掩去那張臉因乾癟而收縮
表情下面的蒼老輪廓。 


看舊片的後遺是,當你知道那些你非常喜歡的演員,不是已
經睡進黃土作了古,就是被時間摧折得面目全非,是隔代的
觀望,「蕭條」異代不同時,那樣的挫折感無以名狀。當我
看到羅倫斯奧利花1987年那張提著酒杯的照片時,簡直是淚
流滿面,是多麼大的挫折啊(!)。影片中,我看到了喜歡
的慧雲李,扮演者滿臉的皺紋,眼角和臉頰的兩邊都是錯綜
的紋路﹝亂世佳人﹞中那個孤傲的少女其時已是明日黃花
。當時她是羅倫斯奧利花太,而且對年華從自己身上流
走尤為自覺,面對如火青春的夢露,對丈夫的定力多少也心
裡沒底,她的心理,電影沒怎麼提到,就只是那幾個鏡頭,
照一照晃著過去


﹝我與夢露七日情﹞有一幕直接講出羅倫斯奧利花當時的心
聲,他希望借夢露令自己在影片中顯得年青。電影的主角,
那個23歲的小伙子歌連奇勒(Colin Clark)跟迷惑的夢露說
:那些偉大的演員想成為明星,但他們只有演技,有些明星
想得到演技,但他們只是明星,彷彿正正說出了夢露與羅倫
斯奧利花之間衝突的複雜和微妙的心理。﹝我與夢露七日情
﹞所講的就是這段期間,夢露隻身往英國拍﹝遊龍戲鳳﹞時
,與羅倫斯奧利花的連串合作上的不愉快,加上與新婚丈夫
之間出現問題,使她感到沮喪迷失,故而嗜藥,卻發現與歌
連奇勒異常投契,寫下一段註定沒有結果的七日情。這個小
伙子幼時讀的是伊頓公學,父母是學者,自己則喜歡電影,
為興趣勇闖夢工場,找到份差事,遇上大明星夢露,掛名當
個「第三副導」,其實是個片場跑腿,年輕,坦率,有幹勁
,很快贏得了夢露的信任。夢露一句「荷里活老人太多」大
概說出自己在影壇的圈子內,已經沒多少像歌連這樣年輕的
人了,年輕不只是年紀,不是他們之間那七年的差距,是對
己被荷里活追趕在後面感到疲倦和瘋狂,從這樣一個小伙
身上感到這份簡單,才把他當個親近的人看。她不管這叫
愛情」,她有丈夫,有事業,「愛情」只是小伙子的一廂
情願和期許,這,就是「年輕」,在夢露的圈子中,也許並
怎麼有的一種東西,銀色圈子裡的年輕老得快,耗得狠,
眼就沒有了。


米雪威廉絲(Michelle Williams),在看﹝我與夢露七日情
﹞之前,我只看過她的﹝迷失天使城﹞,還是在學校圖書館
無聊借來看的,是一部畫面很粗糙的片子,情節甚麼的都忘
了,但仍記得她那一頭油膩不起眼的黑髮,沒想到搖身一變
就成了性感女神,形象可塑性竟這麼高(!)。她以令人眼
前一亮的演技演繹幾乎沒甚麼演技的夢露,我把她與﹝遊龍
戲鳳﹞裡的夢露對照了一下,舉手投足之間夢露的神韻都出
來了,要演夢露在片子中那種帶點迷幻和神經質的神態,包
括刺而尖的獨特笑聲、任性的舉止,並不容易拿捏,但她都
做得很好,相信要在今年的奧斯卡贏回一尊最佳女主角的小
金人,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梅麗史翠普給人提名慣了,大概
也不在乎拿它來證明自己甚麼,但對於米雪威廉絲,我覺得
獎勵一下她的努力更有實際意義。




昂山素姬

對緬甸的歷史和文化,或中國周邊一些國家的認識都很單薄,
湊合著在以前中史科裡讀到過的,那一少部分東南亞史來自周
達觀的《真臘風土記》和那些長途跋涉去取經的僧人,從來只
是拼湊了些歷史的一鱗半爪而已。緬甸,從紀錄片略略知道過
,那裡有一個民族的婦人喜歡在脖子上套金環,把脖子拉得長
長的,那是美一種之於身體的虔誠。除此之外,緬甸之於我,
是來自「昂山素姬」這個名字,就正如印度之於我,是那部[甘
地傳]。昂山素姬被軍政府關了又被放了的報導,讓我以前在做
剪報功課的時候感到現實政治的迷思,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之下
我們確實對信念仍有最起碼的自主,民主與抗爭在理想之前那
堅毅不撓的過程,任其於現實之下如何嬗變,選擇不在恐懼與
抉擇面前當一個落跑的人,這於自己是對堅毅的把持。緬甸之
於我,以後還要算上[昂山素姬]這部片子。電影先以昂山素姬
的父親昂山被暗殺的暴力畫面開場,死時才32歲,昂山素姬2
歲,這一段畫面暴雷似的轟過去,電影敘事就跳到1988年的英
國牛津,昂山素姬這時是一個美滿家庭的主婦,因母親病篤而
回國,被民眾舉為民主領導者,從此大半生與緬甸的政治現實
和民主鬥爭共存。電影刻畫得較多的是昂山素姬的丈夫米高艾
里斯如何在昂山素姬被軟禁期間運用國際壓力與緬甸軍政府周
旋。而電影,只要忠於本身歷史和真實,以傳記為題材的電影
,導演就算消極到不找新的角度來拍,爛到底了還有這層真實
的厚度托著。「洛比桑」這三個字好像是用來拍商業大片的,
(當然「史匹堡」這三個字也是),他拍得不怎麼樣,反而楊紫
瓊演得非常好,我第一次這麼覺得,她演出的好。

2012年2月4日星期六

溫情製造模式開動

史提芬史匹堡拍[雷霆戰駒],背景選在一戰,此戰之爆發,
其慘烈狀,讀之猶懼。之後不久又有另一場更慘烈的二戰,
這兩場戰爭絕對是解讀人類行為與犯罪心理的最佳教案,對
於歷史這一門學問,他們永遠學不懂。(建議外星人在入侵
地球前先開辦預備班,將之列為必修課,旗開得勝)。


英軍仁義之師,連將軍也長得特別帥,比如湯姆希德斯頓
(Tom Hiddleston)一雙眼睛帥得無懈可擊,而德軍的那
種發瘋狀態,與戰時日寇是一個樣子。可能並不是一部真
的戰爭片之故,電影並沒有怎麼去呈現一戰那種完全可套
在「可歌可泣」這四個字內的慘烈。當時俄國總動員入戰
發的連鎖反應一發不可收拾。然而史氏之於戰爭片,本來便
是駕輕就熟的,除非他另有主意,例如「溫情」這東西。
影裡,戰場在法國,一個是樹林騎兵隊突襲,一個是昏天
地的戰壕衝鋒,然後突然地響了幾下鐘聲,仗,就打完了
旋歸國,小伙子帶著戰馬,上演[亂世佳人]塔拉莊園的
天,渲染這一片紅天,那個極闊的鏡頭,很難不讓人
[亂世佳人]。作為戰場的法國,史氏沒有沾染更多戰爭
安排了相依為命的兩女,並講了個關於「勇氣」的
,祖父說信鴿在戰線上面飛過所需的勇氣與在下面作戰
,其實並無不同。孫女從來不明白的這種勇氣變成了祖
她唯一的承擔,大賣小溫情。奇怪的是,既然都已經無
地要大團圓了,為甚麼史氏要把小孫女收起來


而那隻馬,從來不會跳,只會跑,奔跑時馬力敵過汽車,戰
爭令人成怪物,而牠卻成為一隻異獸,有無盡力,從軍四
年熬出個凱旋歸國,而且有許多伯樂,即便是里馬當牛用
的德軍,也有牠的伯樂,輾轉間逃出生天,人重聚,皆大
歡喜,史氏溫情得過份。為溫情而製造的連串,看得人
熱淚盈眶。但我們明明知道在真正的戰場上,的一匹馬
,轟轟烈烈地殉國並不是甚麼難事,但是史氏衝過德軍
密如暴雨的機關槍隊,讓牠從德軍的坦克上直過去,在
炮火連天的火線上詩般的馳騁,被鐵絲陣纏上不能
動彈時來個戰爭與和平......感性地,我並來自戰
爭的悲劇,不想見到千里馬被炸個身首異中槍身
亡,人馬今生永隔,來生極樂。


2012年2月2日星期四

辛波絲卡

辛波絲卡昨天逝世的消息,是這個早晨最不安的事情。




辛波絲卡:〈墓誌銘〉

這裡躺著,像逗點般,一個
舊派的人。她寫過幾首詩,
大地賜她長眠,雖然她生前
不曾加入任何文學派系。
她墓上除了這首小詩,牛蒡
和貓頭鷹外,別無其它珍物。
路人啊,拿出你提包裡的電腦,
思索一下辛波絲卡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