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21日星期日

1911



那些歷史一致而工整的年代
史官們用衣襟
遮住天空上專制的太陽
時間掛著鐮刀
盛世事業正在裝殮
漫長的髮鞭
頭顱底下隱藏著深深的帝國黃昏
枯萎了一面龍旗幟

而腥羶 遍地

日子被敘述得如一口鐘
未完成的近代史
繼續寫著社會大志,猛回頭
皇帝們坐在庭檻上
用望遠鏡臨眺滿街狼犬
奔逃的姿態連成一支殘破群舞
剪一段界線劃出所有
給他們安居的塚


那些年,歷史雕刻著國的口音
青天染著無尾大夢
走進鐵路便穿行而過
穿行而過的身影帶著潮水聲
與沉鐘共進


計算靈魂的長度
用胸膛推高末日的泥土
站在血腥壁壘腳下
反複琢磨的監獄踏滿蹄印
子彈,銼過黑夜留下不滅的聲音
死亡用生命書寫了千年以外
後裔的仰望


革走的命
我遲疑著說革不走的愛情訣別後
像林覺民一樣搬動每一根肋骨
我們生活在先烈的身體
在記憶中如酵母膨脹
寂寞的時候想想烈火的樣子
讀讀信然後隨巨輪
轉動一百年翻滾過時空
在顛躓中攀登
如行走於民族脊骨上
而今,守夜的使者坐在秋天
到了十月玫瑰開滿山崗
更後來的後來會有人攜帶他們的石像
折出一座時間的政黨
透明地觀看1911


2011.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