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又夢見花落聲
在很近的地方,疊起
我聽見,電話對面那個熟睡的人
像一個發出沉音的甕。
害怕突然和數字變得親切,母親說:
愛吃魚子的小孩以後會變笨的。
我確實已算不出晝夜之間
用了多少把柵欄把我們關在
遲滯的鄉音,或是一個聽得見的夢?
當我漸漸從舌頭上翻過去
從母親所形容的地方,翻過去
走進一些陌生的地理、巷弄
摹擬樹的位置,還有一些依賴電話線拉長了的風景
聆聽一邊的岸頭,形容它
還有另外一邊宗族的輪廓
以話語浸泡時間,以謊言作為
時間的芒刺,卻已經厭倦了打電話給別人
母親沒說回憶究竟應該
怎麼去發音,而日子到底還
遠 不 遠
無法不想像蒸熟的魚子鼓鼓然於
母魚小腹的樣子,無法不想像樹林點燃了
一個不曾見過的雪天
捲舌音,牙齒音,數一遍
趁便在季節紛飛以前,戒掉懶音
201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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